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努力加餐饭!

【背信弃义】86 尘轩

        越往北走,雪就越大。

       

  翻过这座小山,再往前便是一马平川,丁轩然站在半山腰,与黔州城门遥遥相见。

             

  黔州,大抵是梁国最偏远、也是战事最多的边城,偏偏离南越最近。周坤在牢里说的话,当时丁轩然没有听懂,如今回忆起来竟一字不落。他的殿下,万金之躯,斗南一人,又怎会心甘居安一隅,碌碌平生。不管沈尘是因何来的黔州,他都必须回去,替殿下讨回应有的东西。  

           

  “哐——哐——”

         

  背后轰隆两声巨响,一辆拉满了货物的马车突然窜了出来,七八个人急躁地边追边喊。那车轱辘让什么东西一绊,整个腾起半丈高,又落在泥泞的陡坡上,飞速下滑。受惊的马儿死命地往前奔,眼看着就要滑籲下断崖。

    

  千钧一发之际,丁轩然一个翻身跃上马背,双籲腿紧紧籲夹籲住马腹,拽着缰绳急向左转,剑鞘插在地上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凹槽,硬生生把它扯回了正道,又照着大路奔行了一里地,才堪堪停下。

           

  那马身上除了毛发有一些轻微烧焦,倒没别的伤痕。丁轩然下马,又顺手抬起马前足,见那铁蹄的样制甚是眼熟,像是军营里的东西。车上的货物破了道口子,拈起一看是稻米,麻袋上还有南越的文籲字和官印。

             

  这会功夫,方才追在马车后面的几个人也跑了上来,远远就听见骂声。

  

  “他奶奶的,还没进城就翻了一车,等见了洪将军,非得把老籲子头给拧下来。”

       

  走近了瞧,说话的是个皮肤黝籲黑身形健硕的青年男人,扶着膝盖喘了两口气,笑呵呵地:“多谢了小兄弟,若非你出手相助,这车就该摔下山崖。”

      

  那车粮食分明像军粮,眼前这几人却是布艺打扮,丁轩然手按剑鞘,警觉道:“你们是何人,车上的东西打哪儿来?”

      

  男子怔了怔,旋即意识到是被当作了盗匪,朗声一笑,拿出一块令牌,“啊,我是黔州的督运官,敝姓史,史庄年,小兄弟如何称呼?”

      

  今年各国各地均有不同程度的灾荒,唯独榆州丰年大收,可是榆州为何要调配粮食给黔州呢,南越和大梁什么时候这么亲籲密了。

       

  索性丁轩然和丁南星两个身份是用不得了,便道:“我……姓陈,单名一个轩。”

         

  “哈哈,陈兄弟心细,我等故意乔装还是轻易教你识破了。”史庄年谈吐大方,被籲拆穿也不遮掩,“小兄弟去哪儿?”

        

  “黔州。”

     

  “诶,我们也去黔州,我的人在前面路上,正好同程,进了城再好生谢谢小兄弟。”

  

  “啊不用,我骑了马。”

  

  丁轩然往身后一指,空空荡荡。

  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
  他刚才为了追这车粮食,将自己的马扔在了路边,那马是出门随便牵的,不认主,如今没了缰绳,早就奔向自籲由了。尴尬地收回手。

       

  史庄年又愧又笑:“哈哈,这里离黔州说远不远,但走过去怕是天黑也到不了,丁兄弟因着我们才丢籲了马,等到了黔州,驿站上的好马随你挑选,便同我们一道吧。”

     

  丁轩然苦笑一声:“那便多谢督运了。”

          

  史庄年熟络地揽过丁轩然的肩膀,招呼手下搬东西:“走走走,叫我老庄就行。”  

            

  两人边走边聊,丁轩然打听道:“既是官粮,为何不走官道?岂不平坦安稳些。”

    

  史庄年摇摇头:“嗐,榆州到黔州的官道荒废多少年了,近来翻修,可得绕了去了。前线战事加急,补给跟不上,我只好先带一队人抄了小路,大部籲队在后头呢。”

              

  丁轩然讶道:“是又打仗了?”

  

  史庄年一叹:“是呀,洪将军在黔西耗了大半年,入冬那会连宸王都上前线了,我今只盼着年籲前能结束,回家过个安稳年。”

    

  丁轩然打了个激灵:“宸王?是黔州那个宸王?”

      

  “还能是哪个?咱们这个宸王是真了不起,我从前以为些个王孙贵胄惯只会吃喝玩乐,以往有随军的,不过做做样子。宸王当真一股清流,刚去便赢了个漂亮仗,硬是把西乌那帮孬种打得屁滚尿流,缩在草原里不敢出来。”  

    

  丁轩然听人夸赞沈尘,心里也跟着美,“我也听过宸王早时候的战功,只是,他如今划了封地,怎么还能带兵打仗?”

         

  前朝曾有亲王拥兵造籲反的例子,故大梁祖上定下了规矩,各地封王不得掌握军权。

        

  史庄年解释道:“便只是随征,不掌兵,他那支精甲,也一并划在洪将军麾下。”

  

  丁轩然脸色一变,惊诧道:“什么?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!”

      

  那支精甲是沈尘百里挑一,耗费了巨大精力训练出来的,还是上次为解榆州之围,才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眼前。重编意味着易主,两年心血付之一炬,分明是遭人忌惮,借口来打籲压沈尘。

          

  史庄年尴尬地笑了笑,没再接话。丁轩然这才想起,黔州督运官应该也是洪颂的部下,哪有当面骂人家主籲子的道理。

        

  两人相顾无言,直到回到大路上与其他人汇合,一名士兵跑了过来:“督运大人,刚从马上摔下来的弟兄,手臂折了,军医刚看过,恐怕没法御马了。”

  

  “他奶奶的,净出洋相!老籲子这半道上上哪儿再找籲人!”史庄年叉着腰气得乎乎。       

       

  丁轩然忽道:“督运看我怎么样?” 

            

     史庄年一怔:“你?”

         

  丁轩然来黔州就是为了找沈尘,如今沈尘人在军中,他轻易不好混进去,若是能跟着史庄年,倒是个好法子。

      

  “实不相瞒,我家里出了变故,此次来黔州本欲投奔亲戚,但想来亲戚也不一定待见我,我过去在军中谋过活,还算有经历,若是督运看得上……”

     

  丁轩然的身手他方才是看清了的,史庄年喜出望外,捡了个宝贝似的:“可以!太可以了啊!就这么定了,诶,路上不便,你先将就着,御马委屈你了,等进了军营我替你寻个好差。”

                

  一行人到黔州驿站草草吃过饭,换了马和装备,便加急赶往黔西。到达营区时,诸位将领正在商讨要事,丁轩然便跟史庄年一起,在帐外等着向洪颂复命。

       

     昼夜奔袭,无时无刻不想见人一面,如今隔着薄薄一层帘帐,丁轩然反倒打起了退堂鼓。

      

  伴着一阵起身的叮铃作响,守卫撩籲起了帘子,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面容冷峻眉宇威严的将官,丁轩然猜想,这人应该就是洪颂了。

          

  丁轩然的目光越过洪颂,径直落在身后那名着银白盔甲的男人身上,只一眼便再挪不开。

      

  他最后一次见沈尘穿盔甲是什么时候,好像是十五岁随军出征。硬朗的铁甲勾勒出沈尘俊美的面容,漂亮的眼睛装点着极具欺籲骗性的文弱,英武中透着儒雅,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,那深邃的眼眸底下是杀伐决断的气魄,和绵里藏刀般不可估测的城府。

       

  丁轩然眼睛都看呆了,直到史庄年拽着他跪下行礼,才匆匆移开视线,直到起身也没敢再看沈尘一眼。

         

  史庄年向洪颂禀报完路途上的大小事宜,就吩咐丁轩然去开箱验粮,叫了两三遍才回神。

     

  头盔盖住了丁轩然大半张脸,低垂的视线中沈尘的战靴停在他面前,心口砰砰直跳到嗓子眼,一张嘴就要掉出来。

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抬头,自然也不知道沈尘盯着他看了许久,末了握起一把粮食闻了闻,又放回去,对史庄年道:“将士们辛苦了,卸了物资都休息吧。”

              

  太久没听见殿下的声音了,简单一句话几乎让丁轩然红了眼眶,等人走后还忍不住驻足回望。

       

  “别看啦,早就走远了。”史庄年打趣道,“你怎么回事,一路上打听宸王没完,今终于见上了,头都不肯抬,他如何记得住你?”

     

  丁轩然仍旧心神不定,顾不上玩笑,随口敷衍了几句。前半夜轮到他守粮仓,守了一会也没什么要紧事,又忍不住晃悠到沈尘的营帐后头。

      

  丁轩然透过窗,痴痴地盯着沈尘的影子,卸甲,脱冠,看地图,又伏案写着什么,他一闭上眼,便是殿下专注的神情。

        

  往事纷至沓来,密密匝匝地缝在心上,两年来透着一层薄纱不断摸索的身影,模糊却熟悉,对,怎么会不熟悉,那是他时刻放在心尖上的人啊,哪怕自己万籲劫籲不籲复,也要把最干净的一寸地方留给他。

       

  他往前一步,再一步,手指就要触籲碰到那扇窗户。

      

  一双手突然从后头把他拽了出去,史庄年满焦急:“可算找着你了!让你守着粮仓,怎么跑这来了!洪将军现正发火,快跟我回去!”

        

  丁轩然心道不好,早把这事给忘干净了。仓库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,洪颂脸色铁青,在四面火把的照耀下,宛如一尊地狱阎籲王。

       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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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轩,即尘轩   (姓沈是不可能了,沈是国姓)

另外,老福特给取的cp名


新副本开启,是崽子和殿下一边搞事业一边拍拍的快乐生活


不过,某个小孩似乎准备继续装失忆🤔


答谢是下章预告和某个倒霉崽的官方吐槽


请多多心心和评论,五一还能再更!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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